第九章

第九章

“其他人可曾看见?”安宏寒握住席惜之的小手,轻轻抚摸了几下,示意让她别心急。

皇宫内的侍卫和太监很多,舞姬就算要从流云殿消失,那么也肯定会有人看见。

“没……没有。”

“回禀陛下,我们只顾着喝酒,真没看见。”很多大臣回答道。

……

越听着这些话,席惜之的内心越发不能平静,“她们不可能乱走的!”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那双水亮的湛蓝色眼眸,有着与众不同的神采。

“谁看见了?说出来,朕重重有赏。”安宏寒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头,说话刺骨的冰冷。

安宏寒的目光落在远处,两个侍卫抖索着身体,低着头不敢抬起。

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之处,安宏寒沉声道:“看守流云殿的侍卫,给朕一一站好,活生生的三名舞姬从你们眼前消失,你们却一点都不知道,是想掉脑袋吗?”

众人见陛下这么焦急找那三位舞姬,心中都有点小猜测,莫非陛下也喜欢那三位?想要收入后宫,封为妃子?

不能怪大臣们多想,哪一个男人不好美色?只是每个人各自有区别,有的人能够克制美色的**,而被封为君子。有的人却没有那样的自制力,被色欲迷昏了头脑,被万人唾弃,喊做登徒浪子。

上百号的侍卫跪满大殿,全都低着头不敢抬起。

“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有谁看见了那三位舞姬,说出来,朕非但不罚,反而有赏。但是谁敢知情不报,朕就要他人头落地。”

这句话的真实度,没有人敢去考究。

大臣们看着陛下为了区区三名舞姬,就大动干戈,心中都有点思量。连他们看了这等美人,都忍不住赞叹一番,若是陛下真起了那个心思,他们完全能够理解。

席惜之心急如焚,探头往四处看。若非她突然间变身,三个妖精也不可能失踪。妖精是她找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席惜之的罪过就大了。

看多了皇宫内的肮脏,席惜之非常担心三个妖精惹上麻烦,不能够全身而退。

“怎么办?”无错的拉扯安宏寒的衣摆,席惜之非常想自己去找。可是没有一丁点线索,席惜之无从找起。

“还不老实招来?”如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安宏寒一声暴喝,伸腿踹向不远处的那名侍卫。

也许是因为心虚,那名侍卫抖得更加厉害了,“奴才……奴才真不知三位舞姬去哪儿了。”

安宏寒冷冷板起脸,“不知?当真不知,还是有所隐瞒?”

刺骨的寒,向众人袭来。

唯一没有被吓住的人,只有心急火燎的席惜之了。

她探出小脑袋,听安宏寒的语气,很明显这个侍卫知道一丁半点,她张嘴就问:“你知道?那么说出来如何?我用一箱宝物跟你换。”

她口中所说的一箱宝物,就是床底下藏着的东西。那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安宏寒轻轻一拍席惜之的肩头,让她稍安勿躁,“朕再问你一次,知不知道?”

众人都看出陛下已然动怒,害怕殃及无辜,众人都往后退了两步。

“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侍卫仍是闭嘴不说。

安宏寒转而看向他旁边的另外一名侍卫,“你又是否知晓?”

那名侍卫吓得身体一抖,声音断断续续,“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安宏寒彻底没了耐性,“知情不报,拉下去斩了。”

安宏寒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按住那两名侍卫。

侍卫奋力挣扎,仍是抵不住对方的攻击,最后被人擒下。

不远处,东方尤煜手中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犹如在看一场好戏。

看着他的笑容,席惜之总觉得他知道一些线索,清澈的眼睛转向他,问道:“你知道吗?”

这一句话,让旁观者的东方尤煜呆愣了片刻,随后发现某小孩是对着自己说的,顿时扬起一抹亲近的笑容,“本殿知道一点点。”

双眼顿时冒出精光,席惜之往前跨了一步,急迫的问道:“她们在哪儿?”

东方尤煜的笑容更加深了,仔细打量着小孩的容貌,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就像能够把人吸附进去一般。

安宏寒有一瞬间的不满,却又什么都没说。这只貂儿心中怕是懊悔极了,若是一点事情都不让她做,估计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刚才说不知道的两名侍卫,眼看就要被拖下去,看见突然有人站出来拆穿,吓得大喊大叫:“陛下,奴才知道,我们看见过那三位舞姬!”

东方尤煜朝着席惜之使了使眼色,说道:“貌似有人愿意开口了。”

“恩。”席惜之点头。心中非常疑惑,东方尤煜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刚才那一幕,是他为了帮助她引侍卫开口,才装出一副知道的样子?

侍卫又被重新拉到大殿之上。

安宏寒冷冷一声道:“说。”

两名侍卫低着头,惊慌失措的喊道:“是……是刘佐官、郑提辖、林教头和范侍郎。”

“他们拉着三名舞姬,往小树林那边去了。奴才已经阻止过他们了,可是他们说……要是我们敢多管闲事,就弄死我们,还吩咐我们不得对其他人说,否则一定会给我们俩教训。”两名侍卫虽然是大男子,可是此刻眼睛却挤出了几滴泪。

席惜之不管不顾,第一瞬间就问:“怎么去小树林?”

一听那四个官员就不是好人,席惜之心慌的询问侍卫。

安宏寒皱起眉,这四个人本来就是朝廷中的败类,所安排的职务,也是皇宫中的闲职,没有实权。若不是靠着关系,他们哪儿能够求到一官半职。没想到还没有走出皇宫,这四人就敢为非作歹。

反正东方尤煜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站在旁边,真正开始看热闹。

“他们往东边那处小树林去了。”侍卫不敢再隐瞒,席惜之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

席惜之迈开步子,急匆匆就往东边而去。心中喊道,千万不要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安宏寒斜眯起眼,“刚才让你们说,你们不肯。如今就算要说,那也迟了。来人,拖出去处斩。”

众臣料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感觉到一点奇怪。

至于那四名官员,全是皇都出名的纨绔子弟。每日流连青楼妓院不说,做事情也是非常散漫。

安宏寒跟上小孩的脚步,然后和她并肩走着。

从小孩的急不可待的脚步来看,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着急。安宏寒心里冒出一丝心疼,无奈的抓紧她的小手。

小树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那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席惜之虽然幻化为人,但是听力没有退化,黑色布巾内包裹住的毛耳朵,抖个不停,全身心听着四周的动静。

这些细小的声音,乃是昆虫扑打翅膀的声音,数以万计,听得人害怕。

“那边。”席惜之听着这些声音,为众人指路。

林子之中,传来几声惨叫。

这么凄惨的叫声,传进耳朵,就吓得众人想停住脚步。很多胆小的大臣全都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这……这声音怎么不像是女子的?”不知是哪一位大臣出言说道。

立刻有人附和:“对……怎么听,都是男子的惨叫声啊?怎……怎么回事?”

照常理来说,一看那三名舞姬就处于弱势。怎么走到小树林,他们听见的却是这样的声音?

众人都非常纳闷,就连席惜之也不例外。

不过刚才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却是安静下来了。

安宏寒伸手抹掉她额头的汗珠,“别担心,应该无事。”

至少从这阵惨叫声而言,就算吃亏,也是那群禽兽吃了亏。

“恩。”听出安宏寒话中的安慰,席惜之重重的一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落入众人的眼,却变了一个样儿。哪儿看见过陛下关心过别人?而且陛下对女孩的态度,处处都透着不同。

很多大臣很想一问究竟,可是瞧了瞧如今的处境,似乎舞姬那件事情,更加值得人担忧,所以众人都没有问出口。

渐渐到达目的地,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漆黑的深夜,小树林里没有灯光。

随之众人打着灯笼靠近,立刻看见眼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幕。密密麻麻的蝴蝶挥舞着翅膀,不断撞击中央的四个人。

那四名男子抱头鼠窜,被淹没于蝴蝶的狂潮之中。

由于蝴蝶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他们看不清楚前路,一会又撞上大树。嘴里更是发出阵阵的惨叫,仔细看他们的头,就能发现他们早就撞出了血。双手捂着头顶的伤口,不断逃窜。

席惜之迈着步子,往那边跑去。终于看见站立于远处的三个妖精,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被扯破了不少,其中一个妖精整条袖袍都被扯掉了,光滑细嫩的胳膊**在外。

很明显,最开始她们也吃过亏。只是到了最后,有蝴蝶的支援,她们才成功逃过了四名男子的魔掌。

席惜之浑身带有灵气,她每前进一步,蝴蝶的狂潮就随之退后一步。

安宏寒走在她旁边,看着漫天飞舞的蝴蝶,也是极为震惊。他们身后那群大臣,早就处于震撼之中,眼睛瞪得非常之大。

东方尤煜也一路跟着过来,看见如此奇怪的场景,手中的折扇,摇得呼啦作响。

“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蝴蝶也能有这么灵性的一面。不止会协作跳舞,还能驱赶恶人。”东方尤煜一边走,一边说道。

大臣们纷纷称奇。

“蝴……”话刚要说出口,席惜之意识到如今她已经不是兽态,她说的话,人类也能听懂,立即调转话语,说道:“你们怎么样?”

走到三个妖精的面前,席惜之停住脚步,看着她们。她们的身体有着轻微的伤痕,应该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

席惜之感觉到歉意,张口就说:“对不起。”

这话让所有人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安宏寒,自然保持着沉默。

席惜之早就猜到皇宫内的人不简单,只是她才离开这么一会,这些色欲昏头的臭男人就忍不住下手了。恨恨咬牙,席惜之看向那四名不断在小树林中逃窜的男子,“你们放心,这笔账,我定会为你们讨要回来。”

没道理自己的玩伴被欺负了,席惜之还能坐视不理。况且整件事情,都是席惜之牵扯出来的,若不是她找三名妖精跳舞救场,也不至于给她们招惹来这么多麻烦。总归,比起席惜之,三个妖精太无辜了。

三个妖精目光浮现出疑惑,来回盯着眼前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认出对方是谁。

席惜之想开口解释,但是碍于这里人太多,无法说出口。

三名妖精懵懂的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到她们身上,也一动不动。若不是那双眼眸在转动,恐怕众人都会以为她们只是雕塑而已。

看着她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舞衣,吹着瑟瑟冷风,席惜之有点于心不忍。转过身,就去扒某位帝王的衣服……

而堂堂风泽国帝王非但没有阻止,还任由小孩脱去他的外袍。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某小孩的动作。

就在安宏寒的衣服快要脱下来之际,身为侍卫的吴建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呼一声:“大胆!陛下的衣服,是你随便能够扒的吗?”

席惜之愣了愣,无辜的抬起眼,以前它也经常扒安宏寒的衣服来着,虽然是用爪子扒。

“她们冷。”三个字,犹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众人的小心肝噗通一跳,仿佛觉得自己是罪不可赦的罪人,是自己欺负了小女孩一般。

安宏寒抬手脱掉外衣,递给小女孩,“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臣、太监和侍卫全部不可置信的盯着两人,心中叹道,那是龙袍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的地位和权利,陛下您竟然说给就给。

东方尤煜嘴角露出一丝玩味,从来没有看见安宏寒有这样的一面。这个小女孩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能够让一国之君服服帖帖。

安宏寒褪去外袍之后,还穿着一层里衣。纵使没有龙袍加身,可是他那一身威严的气势,还是让人不敢忽略。

席惜之接过那件袍子,不顾众人的眼光,为其中一名妖精披上。

“遮住比较好。”舞衣本来就比较暴露,再加上她们的衣服都被扯得破破烂烂。刚才席惜之还看见,有几个男人不停往她们这边看,那种色迷迷的目光,席惜之绝对不会看错。

席惜之的身高不够,垫着脚尖,抬起两条粉嫩嫩的手臂,隔了好一会,才把衣服给妖精套上。

那名妖精一眼不眨的看着对方给自己穿衣服,当触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时,似乎想到什么,咿呀咿呀的开口说话。只可惜众人都听不懂她到底表达的是什么含义……

“是……是哑巴?”

很多人发现这个问题,展开议论。没想到人长得如此美丽,却说不了话。

“还差两件衣服。”席惜之小声嘀咕道。

这话立刻被所有人听见了……

东方尤煜自告奋勇,“用本殿的吧。”

说着,东方尤煜解开自己的外袍,递给小女孩,“快为她们穿上吧,夜里凉。”

这一刻,席惜之勉强对笑面虎有所改观。这人心地应该还不错,至少挺有男子风度。

东方尤煜报之一笑。

旁边的安宏寒瞬间阴沉了脸,“吴建锋,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谁都听得出这话带着的寒意,只是陛下说话向来都这般,众人也没有其他方向想。

“是,陛下。”吴建锋遵从安宏寒的吩咐,解开自己的衣襟,然后把外衣递给席惜之。

席惜之逐渐为三位妖精穿上,顺带检查了一遍她们的身体,确定她们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势,才松了一口。

那四个纨绔子弟已经被侍卫拿下,小树林中的蝴蝶,也断断续续飞离,偶尔有几只依依不舍的停靠在三名妖精的身上。

席惜之转过身,问安宏寒道:“有律法规定不得欺负良家妇女吗?”

席惜之心中非常清楚,应该是有的,因为这是每个国家恒古不变的律法。如果少了这一条,那么这个国家肯定会乱套。

“有是有,不过敢在朕的皇宫内闹事,岂能够轻易饶怒?”安宏寒的手段向来狠辣,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律法所作出的责罚,不及他重,这四名官员绝对不能轻易就轻饶。

向来心肠软的席惜之,这一次也主张重罚!看他们四个男人的行事作风,显然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要是不狠狠罚,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栽在他们手里。

每每想到三个妖精差点就遭他们毒手,席惜之就一阵的咬牙。

四个男子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最后连陛下都惊动了,吓得张惶失措,“求陛下饶命啊!我们……我们只是带她们出来玩玩而已,没有起歹心。”

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席惜之狠狠一瞪眼,清越空灵的声音响起,“玩?你们是想怎么样玩?脱光衣服玩吗?”

席惜之这话说出去,虽然有点丢脸面,可是却清清楚楚揭示了四个人的龌蹉心理。

“你……你是谁?敢这样说……”看见有人敢出言嘲讽他们,这四个人都有点不服。可是见陛下刚才对她宠爱的态度,顿时气焰又降下来。

席惜之气得转过头,“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们死不认账。”

担心席惜之气坏了身体,安宏寒轻轻揽过她,手掌搭在她的肩头。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让众人觉得不真实。

很少看见陛下会主动亲近人,无论是皇亲还是妃子,从没有看见陛下做出这样的动作……而现在,他揽过小女孩肩头的时候,是那么的娴熟,就像这个动作做过了无数次。

“朕会为你做主。”安宏寒冷冷说道:“吴建锋,把这四人押入净身房,处于宫刑。待明日午时,再斩首示众。”

这哪儿是做主?分明是偏袒。

如果只是要对方死的话,为什么在死之前,非要割掉他们的**。

这话犹如魔障一般,围绕在四个男人耳边,“不……陛下,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四个人都吓破了胆,一阵磕头求饶。

可是安宏寒的心肠硬得很,任他们磕得再响,都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陛下,我姐姐乃是华贵妃,您是我的姐夫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刘家就我一根独苗。”刘斐哭喊道,四肢趴在地上,就像一只狗那么跪着。

与先前那副骄傲自大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宏寒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愿意听见这话。他转过头,看向席惜之,发现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既有点气闷,又有点庆幸。连他自己这不知道,这是为何?

如果攀关系,能够免去一死。那么太后和安若嫣就不会丧命了……

“拖下去。”安宏寒不想再听他们的求饶声。

其实席惜之并不是没有表情,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脑中那环绕着那句‘我姐姐是华贵妃’……

自从她被进献给安宏寒,安宏寒每一个夜晚都在盘龙殿过夜,以至于席惜之忘记了,他还有后宫佳丽三千。

隔了半响,直到耳边响起咿呀咿呀的声音,席惜之才回过神来。

“来,我带你们回去。”席惜之朝着三个妖精招手,她们化作人形的时间够长了。况且她们连人话都还没学过,长久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一句话,让众位大臣又陷入深思。

这三名舞姬,竟然是这个小女孩带来的么?那么她到底又有什么长处?大臣们的目光移到陛下身上,相信陛下总归没有错。能让陛下另眼相待的小女孩,肯定有过人的本事。

实则,他们根本想歪了。

安宏寒对小女孩这么好,无非一个原因,因为这个小孩乃是鳯云貂的化身。换句话说,他疼爱自家宠物,又什么不对吗?

宠物,当然是用来宠的。

“各位都散了吧,明日早朝,若是谁敢迟到,朕定不轻饶。”

安宏寒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快步和小女孩离开。

东方尤煜看着两人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没有断过。

“韩昀,你去打听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东方尤煜对席惜之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吩咐自己的下属道。

为什么仅仅只是那一眼,自己就非常想要把对方留在身边?

半路的时候,安宏寒撤退了全部宫女太监,牵着自家宠物的手,和三名妖精来到绿草坪那个地方。

“你们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席惜之盯着三个妖精的眼眸,在里面看见了毫无保留的相信。她们一定是知晓了,才愿意跟着她离开那片树林。

席惜之缓缓低下头,说话带着亏欠,“今晚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们也不可能被那四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抓走。”

“这不是你的错。”安宏寒轻轻拍打某小屁孩的肩头。

静寂的夜晚,清爽的风阵阵吹来,卷起他们的发丝。不经意间,席惜之额头中央的那红印,微微一闪,犹如一团闪耀的荧光。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原样,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席惜之头上的黑布巾不小心被风儿卷落,露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还有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三名妖精看见这一幕,都会心一笑,朝着席惜之摇头,似乎说着……我们不怪你。

咿呀咿呀……三个妖精不知道说着什么,反正席惜之没能听懂。

他们犹如鸡同鸭讲,席惜之看着她们嚅动的嘴唇,没有猜出她们所表达的意思。无奈的看着她们,又看看自己,再看看安宏寒,席惜之顿时觉得……以前安宏寒能够听懂自己的所表达的意思,简直是了不起!

“夜已经很深了,让她们变回蝴蝶,皇宫不适合她们。”相较席惜之,这三个妖精连人类的对话,都听不懂。万一被人卖了,估计还在为别人数钱。

席惜之也极为赞同这个决定,再次示范给她们看,让她们跟着自己做。从丹田中运起丝丝灵力,催动灵力迫使变回原样。

席惜之刚开始调动灵力,一层银白色淡淡的光芒,瞬间包裹住它。席惜之发现自己也能催动灵力,迫使变身,顿时高兴得咧开了嘴。

衣服仿佛没有了支撑,啪嗒一声,瞬间掉到了地上。

没隔多久,凌乱的衣服中,缓缓钻出一貂三蝴蝶。

席惜之从衣服堆里钻出来,英姿飒爽的抖了抖毛。

三只蝴蝶扑打着翅膀,依依不舍围绕小貂转了两圈,渐渐飞向远处。

席惜之抬起肥嘟嘟的爪子,犹如招财猫似的摇动,像是告别她们……再见。

不管席惜之是兽态,还是人形。安宏寒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厌烦,反而越看,越想把她抱进怀里,不让它逃掉。

“还能变回来吗?”安宏寒询问道。

席惜之也不确定。前两次变身,都是极为不稳定的状态。不过相比这次,持续的时间非常长了。

席惜之心中有点小期待,又再次运起灵力,穿过经脉,然后催动。银白色的光芒再一次重现,围绕着席惜之的身体,犹如一个光茧子似的……

光茧子从淡变深,又从深渐渐变淡……

当光芒逝去的一霎那,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再次出现。

安宏寒拾起地上的衣服,亲自为她穿上。

“回去休息,之后的几日里,少不了你的事做。”安宏寒牵住某小孩的手,然后往回走。

席惜之脑袋有点糊涂,“有我什么事?”

“既然你已经化为人形,那么念书认字是必须的,朕会尽快安排你进太傅院学习。”安宏寒一板一眼的说道,把自己的打算全数告诉席惜之。

席惜之气得一咬牙,刚幻化人形成功,就听到这个噩耗。安宏寒也太狠了,一刻都不让她休息。

某只小貂心里想的什么,安宏寒岂会猜不出来?

但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某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比如识字,如果不认识字,将来会有很多事情,你没办法做。

盘龙殿,里里外外站着伺候的宫女太监。

安宏寒和席惜之忙碌了一日,都感觉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

吩咐宫女准备好睡袍,安宏寒坐于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都退出去,林恩留下。”

其实林恩也是满肚子的疑问,比如……那只活泼乱跳的小貂哪儿去了?从流云殿回来后,就一直没看见貂影。

席惜之拿起桌案上的糕点,往嘴里一塞,满口糕点渣子。

安宏寒用茶杯盖拂了拂杯沿,看向旁坐的席惜之,“你去内务府,给她安排一个身份。”

林恩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小女孩,确确实实就像腾空出现的人儿……

“请问陛下,该给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宫女也分三六九等,林恩见陛下那么重视小女孩,不敢擅作主张。

“朕的贴身宫女,名为席惜之。”安宏寒有意看了小孩一眼。

某个小屁孩成功停住嘴里的动作,囫囵几口,吞掉嘴里的糕点,“为什么是宫女?难道不能给我一个‘公主’当当?”

想起安若嫣以前就是仗着这身份,才能横行霸道,席惜之一顺口就说了出去。

这话……吓得林恩捧着拂尘的手一抖。

公主这身份,是随随意意就能当的吗?那些都是金枝玉叶啊。

安宏寒没有丝毫恼怒,只道:“那也行,不过……你能接受那样的命运?”

明白安宏寒意有所指,席惜之支吾了一会,“那还是算了。”

比起当宫女,总好过沦为安宏寒的工具。

可惜……席惜之小看了安宏寒的如意算盘,这也直接导致她以后悲催的命运。

“下去办事吧。”安宏寒吩咐林恩道,示意他可以退出去了。

林恩狐疑的转过身,就在要踏出殿门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发问,“陛下,要不要派人去找鳯云貂?”

在林恩的认知中,如果盘龙殿内没有鳯云貂的影子,那么肯定是跑出去玩了。

席惜之听见这话,一口糕点没有吞下去,呛得她涨红了脸。她不就在这里吗?不过大叔还是挺够意思,没看见她的身影,至少知道要去找它。

哪儿像其他人,不闻不问。

安宏寒迅速倒了一杯水,递到小女孩的嘴边,“要吃东西,就好好吃。喝口水,润润喉。”

这不是被吓得么?席惜之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再次体会到变成人的好处!至少喝水,不用一口一口舔着喝,省事多了。

“暂时不用找,朕相信它在外面溜达够了,总会自己回来。”

席惜之睁着闪亮的眼睛,一眼不眨盯着安宏寒看。演戏真好,说谎都不带脸红,而且没有一丝破绽。

林恩领命后,终于退出了殿门。

“去洗澡。”

以前安宏寒一旦说这三个字,某只小貂总会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然后一同进沐浴池。

而今日,某只刚化成人形的小貂闹起了别捏。

仍旧坐在椅子上不肯动,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捧着一块圆形糕点,难为情的说道:“你先去,等你洗完后,我再洗。”

说这话时,席惜之带着一点羞涩,两边脸颊的颜色,也渐渐变得红润。

安宏寒这才明白……原来某小屁孩又害羞了。

看来上一次的教导,还是不够深入人心。

安宏寒脸色一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朕看过摸过。再不跟着朕进去,莫非还要朕亲自抱你不成?”

席惜之最害怕的就是某人冷着脸训话的时候,看着这一幕,彻底没骨气的耸着肩。银白色的发丝随意飘洒于背后,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低落的扫了两下,磨磨蹭蹭蹦下椅子,然后跟在安宏寒的后面,进了沐浴池。

可是进去是进去了,当脱衣服的时候,某个小屁孩还是放不开。

“要朕亲自为你脱?”安宏寒微微挑眉,带着一丝威胁。

席惜之吓得后退两步,咬紧牙齿,“我自己脱!”

心中告诫自己,又不是没有被看过,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越这般劝说自己,席惜之解衣绳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安宏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席惜之羞红了脸,终于把那复杂的衣绳解开了,刚要拉开衣服,猛然停住动作,“你……你先转过身去。”

席惜之讨价还价,就是不肯放开最后一道防线。

“朕如果说不,你会怎么办?”安宏寒也不肯退让,如果每次沐浴前,都让席惜之闹这样一出戏,那么以后的日子,安宏寒就有得烦了,“你现在不过是一名七八岁的孩童,朕又不可能拿你怎么样。别忘记,朕可是你主人。”

席惜之的脸颊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一咬牙,扯开衣绳,然后光溜溜的,跟泥鳅似的,迅速跳进沐浴池。动作,那叫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巨大的水花四溅,温热的沐浴池袅绕着缕缕热气。

水珠溅了安宏寒一身,而他却不生气,反而哈哈笑出声。

很久没有这么笑过,安宏寒感觉特别痛快。

而在这道笑声之中,某个小屁孩的脸颊如同火烧。

安宏寒褪去衣装,也迈进水中。

当安宏寒下水的那瞬间,某个小孩迅速躲到了最边缘。

安宏寒暂时没逼她,只放了一句话:“若是后背搓不到,等会自己过来。”

席惜之处于气闷中,弯着胳膊,较真似的搓后背。

可是总是有那么一丁点地方,席惜之搓不到。这具身体才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体力也不是很好,席惜之没搓多久,就浑身没力的趴在池子边缘。

安宏寒见了,不顾某小孩的挣扎,逮住她的两条胳膊,让她好好趴在池子边,然后拿起帕子,为她搓背。

也许是投身为动物的关系,就算后背没有毛了,席惜之还是非常惬意的享受着帝王的服务。思绪又飘回到以前还是一只貂儿的时候,安宏寒也是用他的手,给它搓澡来着。

渐渐的,心里的抵触感消失了。

安宏寒的目光,却盯着席惜之肩膀下面一点的肌肤,那里一块巴掌大小的灼伤,已经开始渐渐愈合。

大概是因为今日太累,席惜之洗澡的时候,就忍不住去和周公见面了。迷迷糊糊之中,有一个人横抱起她,然后放到了一张温暖的大**。

席惜之睡得非常死,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亮,雷打不醒。

缕缕阳光照射进来,席惜之懒绵绵的打了一个哈欠,感觉自己枕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难怪昨晚睡得脖子有点疼,原来是枕头硬。用手拍了拍,一种非常结实的感觉,传向席惜之。捏了捏,挺有肉感。

“你把朕的手臂,当做枕头了?捏着很舒服?”

安宏寒特有的声音响起。

吓得席惜之半撑起身体,急匆匆伸出手掀开棉被想逃开。当棉被揭开的一刹那,席惜之脸色一变,脸颊通红,又立刻盖上。

“为……为什么我没穿衣服?”棉被之下,某小孩一丝不挂。

大清早的,席惜之又臊得红透了脸。

安宏寒佯装作无所谓,实则心里边却十分欣赏某小孩这幅娇憨的模样。

“难道你忘记了?昨日你洗澡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要不是朕抱你上龙床,估计你的皮都泡烂了。”安宏寒掀开棉被,从床侧移身,站了出去。

席惜之转动脑子,尽量回想昨晚沐浴的时候。貌似是安宏寒所说的那般……

至少她的记忆,就是从沐浴池中断的。

安宏寒先为自己整理好衣襟,然后再拿起席惜之的小衣服,喊道:“过来。”

席惜之有一瞬间的犹豫,往后面躲闪。

“难道你自己会穿?”安宏寒一句话,成功让席惜之乖乖蹭过来。

安宏寒满意的点头,看着席惜之全身赤(和谐)裸的站在他面前,“如果你能够学会自己穿衣,以后就不用朕代劳了。”

于是乎,每当安宏寒为她穿衣服的时候,席惜之总是努力看着他的动作,认真记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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