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魔缠身

第十章 病魔缠身

秦朗都不知道是怎么扶着辛梅爬上楼的。幸亏辛梅昏昏沉沉的,没有看到他那张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似的“苦瓜脸”。晚上等辛梅睡着了,秦朗忙到小区的街心花园里给辛梅妈打电话,他没敢在家打,怕辛梅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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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半天,才听到辛梅妈睡意惺忪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

“妈。。。妈。。。出大事了!”秦朗带着哭腔喊。

“啊?出什么大事了?”对方的声音忽地提高了,同时听到开灯的声音。

“秦朗,你慢慢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病。。病了。”

“谁病了?是阳阳吗?”

“不是,是辛梅。”

“什么病啊?去医院了吗?”

“白天去了,医生说医生说可能是白血病。呜呜。”秦朗忍不住哭出了声。

“啊?咳咳。”电话里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秦朗忙止住了唏嘘,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秦朗,我告诉你呀,你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啊,大老爷儿们得扛得住事!你要是趴下了,辛梅更直不起来了。况且现在还是初步诊断。”辛梅妈到底是岁数大,再加上在医院工作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此刻比秦朗沉稳多了。

“妈,您赶快过来吧,我一点主心骨都没有,再说阳阳也得有人照顾啊。”

“我现在就去火车站。”

“现在太晚了,要不明早吧。”秦朗借着月光看了一下腕上的表,都快十一点了。

“你不用管我,你在哪打的电话?”

“在楼下,我怕辛梅听见。”

“那你快上楼吧,别让她起疑心了。”辛梅妈说完也不等秦朗答腔就“嘎巴”一声掐了电话。

秦朗掏出手绢,擦干了眼泪,吸着鼻子,一溜小跑着回家了。

辛梅一觉醒来,发现老妈坐在床边,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来了?怎么跟天兵天将似的?”辛梅想坐起来。

“我的小祖宗,躺下吧。”老妈按着辛梅,但把枕头垫高了一点。

“前两天啊,总梦见阳阳,想你们了就过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呀?好让秦朗去接你。”

“我就是怕你们接,才没告诉你们。我两手空空的接什么接呀?我刚进门就听秦朗说你病了。”

“哎呀,没事呀,就是感冒,两天就好了。”

“我看你脸煞白的,再到医院查查,是不是贫血啊?”老妈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把辛梅骗到医院去复查?

“不用呀,您看我胖得跟猪似的,贫什么血呀,不高血压就拣便宜了。再说您是不知道,昨天那家医院的大夫都是二百五,说话可损了,没病也得被气出病来。”

“那咱们就换家医院看吧。”秦朗一掀门帘,走进卧室,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水。递了一杯给辛梅妈,一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不去,就怨你,昨天非逼着我去医院,现在不也没好吗?白花那么多钱!”辛梅没好气地数落秦朗。

“先把药吃了吧。”秦朗把药递给辛梅,大大小小的有十多粒。

“你想药死我啊?给我吃这么多?这都是什么药啊?”辛梅嘟囔道。

“我看看,都是消炎退烧的。”辛梅妈接过秦朗手里的药,倒在辛梅的手心里。

“你这烧还是没退,得到医院输点液。秦朗你去叫车吧。”辛梅妈说完,朝秦朗使了个眼色。秦朗心领神会转身下楼了。

“哎呀,妈,不用,干吗这么兴师动众的?养两天就好了。你快去把秦朗叫回来。”辛梅摇着老妈的手催促着。

“我是医生,还是你妈,我能害你呀?早好,早利索,病着舒服啊?快起来穿衣服。”

不一会,辛梅就被两人连哄带拽地“劫持”到了中日友好医院。辛梅看着医生护士围着自己团团转,一会查这,一会验那的,感觉气氛不对头,平时也领着感冒的儿子到医院看过病,从来也没这么复杂啊?她们总抽我的血干吗呀?难道我的病。辛梅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辛梅确切地知道自己的病情时,是在一周以后了。一是要做化疗,二是要取钱,哪样都瞒不过辛梅。反正纸包不住火,辛梅早晚得知道,与其她来问,不如早交代清楚,让她也有个思想准备。辛梅妈让秦朗和辛梅说,他毕竟是丈夫,自己借口回家拿东西,避开了。病房里只剩下辛梅和秦朗两个人。

秦朗清了清喉咙,嗫嚅地张了几下嘴,可是不知怎么说?辛梅看他欲言又止的窘迫样子,忍不住先捅破了窗户纸。

“你别吭哧了,不就是想告诉我得白血病了吗?”

秦朗反被她吓了一跳,瞪着两只深陷的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傻子都知道,感冒能住这么天多院吗?我妈一来,我就知道得的不是好病。”

“你。。。你知道也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医学发展了,这病好治。”秦朗把胳膊肘支在病**,来回地搓着手,故意轻松地说。

“好治个屁,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呀?白血病就是血癌,你别忘了我妈是医生,我在娘胎里就懂医。”

“咱们先做化疗控制病情,然后再做骨髓移植,还是有希望的。”秦朗给辛梅打气。

“我不做,你少管我,赶快把字签了,我要和你离婚。趁现在咱家的存折上还有点钱,你现在还能为你的后老婆办点嫁妆。再过几天被我都吃到肚,带到棺材里,你就人财两空了。”辛梅闭着眼,硬把眼泪塞回了眼眶。

“辛梅,别说咱俩现在没离,就是咱俩离了,你病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即使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吧?”

“你少猫哭老鼠假慈悲,用不着你可怜我,我也不想拖累你。”辛梅用被子蒙住头,不听话的眼泪涌了出来。

秦朗双手轻轻掀开被子,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辛梅泪汪汪的眼睛问。“辛梅,如果得病的是我,不是你,你会离婚吗?”

辛梅摇头,又点头。

“我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你看你一脸的福相,老天会保佑你闯过这一关的。我和儿子都需要你,你为我们坚强起来,好吗?”

秦朗的声音哽咽,一颗豆大的泪珠,盈盈欲坠,辛梅伸出手为他拂拭,两个人心底的冰山在开始解冻。

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辛梅每天的药费、化验费、治疗费、住院费一张接着一张象讨债鬼似的追着秦朗屁股撵,以至他一看见小护士拿着单子就条件反射地问:“多少钱?”不到两个月,家里的积蓄就所剩无几了。秦朗烟戒了,酒戒了,但饭没法戒,孩子上学的费用没法戒。辛梅住院不久,秦朗就把她的服装店低价出手了。每天的流水还不够付租金和服务员的工资,入不敷出,不卖怎么办啊?秦朗不但愁钱,还愁骨髓,因为再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辛梅就可能没救了。四面楚歌的秦朗,每天奔波在杂志社和医院之间,疲惫不堪,忧心忡忡。他感觉自己快被生活的重担压扁了,濒临崩溃的神经如果再得不到舒缓,自己就要疯了。但他不敢和辛梅说,因为她现在比自己还脆弱。他也不忍心再去打扰李力,他现在又当爹又当妈的也难着呢。秦朗现在的救命稻草,只能是去抓白雪了。晚上他借口加班,到报社给她打电话。

“你好白雪,是我。”秦朗拨通了白雪的手机。

“荷,你惊蛰了?我还以为你冬眠了呢!没电、没信、没邮件。既然打算石沉大海了,又浮上来干吗?”白雪的嘴碴子还是那么锋利。

“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秦朗迟疑地问。

“还行,我和孩子在家,他公出了,孩子在书房写作业呢,你有什么事吗?这么神秘?又和你家领导吵架了?写个检讨,认个错,不就完了。”白雪诙谐地说。

“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我吵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白雪听出来秦朗的语气不对头。

“她病了,病的很重,白血病。” 秦朗低沉地说。

“啊?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啊?对不起啊,刚才我还和你开玩笑。什么时候的事啊?”白雪一边道歉,一边着急地问。

“两月前发现的,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

“我能帮什么忙吗?”

“不用,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太苦太累了,想和你说说话,轻松一会。还有就是最近冷落你了,对不起。”

“哎呀,都火上房了,你还管我干吗呀?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啊,多喝点水,别上火。”

“恩,我知道。”秦朗的感到一丝温暖。虽然只是蜡烛烘手那么微弱,但毕竟舒服些。

“她上医疗保险了吗?”

“没有”

“那你们单位能报吗?”

“不能。”

“那可够紧张的。”

“不是紧张,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我现在就差卖房了。如果做骨髓移植,至少还要20万。”秦朗幽幽地说。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能等。”

“不能坐以待毙呀,这样吧,你把她的病历复印一份给我传过来,我在深圳这边找找,这样范围广了,希望也大些。”白雪真想帮秦朗。

“我不想麻烦你呀,你的事也挺多的。”

“哎,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朋友就是为难遭灾时候用的。况且我们不只是朋友呀。你别多说了,明早就传给我。我一会把传真号码发在你手机上。”

“那好吧,多谢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单位的电话打时间长了不好,晚安!”

“保重!”

秦朗放下电话,心里轻松了一些。他当时还不知道,就是这个电话不但救了辛梅的命,而且挽救了她和辛梅的婚姻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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