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网友们这么可爱吗?

深夜, 病房门一被推开,关雎就睁开了眼,冲门口那个正悄无声息走进来的高大黑影道,“回来了?”

轻手轻脚摸黑进来都没敢开灯的贺洲一顿, 随即按亮了柔和的壁灯, 看着关雎清醒的双眼明显不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的, “怎么还没睡?”

随即想到什么立马问,“是不是没擦洗睡得不舒服?”

说着就要去卫生间里打热水给他擦洗。

可关雎却拦着他,“我已经清洁过了, 别忙活了。”

贺洲闻言当即就愣住了, 神色还有点僵,“谁帮你擦洗的?”

因为想着他碰关雎、关雎都不自在, 更何况其他的陌生人?所以之前他特意交代过护工,给关雎擦洗的活等他回来做。

关雎微微翻了个白眼, 这还需要谁帮他?一个清洁术不就搞定了,多简单的事。

不过看他那样子,想着他披星戴月、不辞辛苦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照顾他, 终还是有点不忍辜负他的好意,“管家啊!他走之前帮我漱过口洗过脸了。”

贺洲顿时神色一松地轻笑, “这哪叫擦洗, 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来。”

说着,就去卫生间先快速地清洁了一下自己,换了干净衣服才打了一大盆热水端到关雎病床前, 看到关雎还是穿着他早上走前给他换的衣服, 就笑道, “你这么爱干净, 哪天不擦洗不换衣服你就睡得不舒服。难怪这么晚了,还这么清醒不睡觉。”

“我哪有那么矫情?!”关雎不承认,他以前在乱糟糟脏兮兮的乱葬岗或死人堆不知道睡过多少次,怎么可能因为一天不清洗就睡不着,“我只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而已。”

可贺洲却不怎么信,边给他擦洗着边道,“白天那么热闹,你还睡得着?”

关雎瞬间就知道他在意指什么了,顿时挑了挑眉,这是在怀疑还是在询问网上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不过,确实是他做的,关雎也不否认,“怎么?生气了?”

毕竟,沈老头那事官方确实无意公示开来。

正给他擦着脸的贺洲摇了摇头,擦鬓角时顺手神色柔和且抱歉地揉了揉他那柔软的头发,“该生气的人是你。大师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没能把那幕后凶手绳之以法。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被害人被撞得还全身瘫痪躺着不能动,可施害者却钻着法律的漏洞,依旧舒舒服服地住进了疗养院,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是警方也生气也愤怒。

所以关雎把这事给捅出去、闹得全网皆知,让沈老头社死,警方也默认、更配合了。

关雎:“……”

贺洲该不会以为他曝光沈老头干的那些蠢事,是因为生气警方没能惩戒沈老头?

这事哪能怪得上警方,更何况是贺洲?

关雎赶紧摇了摇头解释,“没有,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我知道你们警方尽力了,这没有证据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因为警方没办法了,关雎才决定自己动手。

其实,他还是比较高兴能自己动手的。

毕竟,一个「德高望重」的企业家居然毒杀亲孙被广为人知,不仅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个人名誉毁之一旦、晚节不保,还连带着家族企业的形象和名誉也严重受损,股票更是狂跌。

光是这短短一天,沈家又不知道蒸发了多少个亿了。

这应该比让那老东西坐几年牢,还要痛苦万分吧。

然而,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既然那老东西警方的敬酒不喝,那就喝他的罚酒吧。

贺洲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他说没生气没失望只是无奈现实下的明事理和妥协,十分抱歉地轻揉着他的头发,“今天白天是不是有很多人来打扰你?”

白天事情一在网上爆料开来,贺洲得知的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可却一直占线,后面还直接关机了。

贺洲就猜想肯定是那事情一抖开,肯定会有不少人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好意地来向关雎打探消息,不过他最担心的是,“沈家有没有人来为难你?”

关雎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哎你别老揉乱我的头发。”

然后才回答,“没有,沈家人哪还有脸敢来?更何况,他们应该快自顾不暇了吧。”

白天的热搜已经从最初#亲祖买凶杀亲孙#,被广大网友们热议成了#沈家恶心#、#抵制沈家#、#调查沈家#等话题了。

最严重的是由沈老头的作案动机,联想到两年前的车祸是不是也是沈老头做的?甚至还有之前关雎曾说过沈家骗他上飞机一事,从而怀疑那场空难是不是也跟沈家有关。

因此,越来越多的网友@警方翻案彻查,不然沈老头杀亲孙的动机实在说不过去?哪能因为气愤人家有根有据的质疑,就**□□的?

如果是双发争执的当时,沈老头突然拿刀捅了关雎,那还有点说得过去是激/情/杀/人;可都过去那么好几天了,那么缜密地有计划买/凶/杀/人叫什么激/情/犯罪?!

根本就说不通!

广大网友不买账,感觉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可那是十几条人命、甚至几百条人命的大案,本来心里就有鬼的沈家哪敢随便接这茬?

尤其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沈老头还做过什么,怕说多错多,怕一说什么就会被打脸,影响会更坏,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就算想公关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所以直到现在,沈家也没有出来表个态、道个歉,更是让广大民众看不过眼、沸反盈天,说以后是不是老人随便杀人都不用犯法了?

尤其是,沈老头还被人给扒出来住进了疗养院几乎没有受任何惩罚,被网友嘲讽倚老卖老、装中风装瘫痪躲避刑罚不要脸,简直就是坏人变老、无耻老赖的典型。

所以沈家和沈老头现在几乎被架在火山烤的情况,哪还有空来找他的茬?就不怕他反手又把他们给送上热搜,让他们 「罪加一等」?

贺洲想想也是,放心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随即想到就算今天不来、就算不是沈家,估计以后还会有别人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地来「看望」关雎,所以就道,“我跟医院打了招呼,以后不管是谁来看你,要是没征得你的同意,都别放进来。”

“嗯。”关雎闻言感激点头,看他面有倦色,就道,“不早了,随便擦擦得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没事儿。”贺洲坚持给他仔仔细细地擦洗完了,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才道,“不过以后你别等我了,自己早点睡,等我早上给你擦洗也一样的。”

关雎倒不是特意等他,而是一有人靠近自己,他本能地就醒了,“那你以后这么晚就别赶回来了,就近多休息会不好吗?这来回往返的,多耽误时间,不然你能多休息两三个小时。”

自己都忙成狗了,还每天坚持往返医院之间照顾他,何必呢?又不是没请护工。

可贺洲端起水盆去卫生间,“没事儿,我不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我不会安心,就算休息也会休息得不好。那我宁愿要有质量的三四个小时睡眠,也不愿意没质量的五六个小时。”

其实是,没能把沈老头给逮捕入狱,他知道关雎会不高兴。尤其是现在事情被爆料出去,还可能会有被人打扰的状况,所以他就想来尽量陪陪关雎。

哪怕把关雎排解下负面情绪,做做他的出气筒也好。

关雎闻言只能作罢,“我看你还是不忙。”

倒了水从卫生间出来的贺洲闻言笑了笑,“还好,也没有忙得太夸张,吃饭睡觉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着,就习惯性地在睡前给他检查一遍设备,“今天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你脊椎的治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以打那种专治脊椎的针,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能完全恢复。不过很贵,好像要好几百万一针,而且还不知道需要打多少才能恢复,要看情况。”

其实关雎当初就是冲着利用这一点把沈家给整破产来着,但现在嘛,他倒是觉得沈家估计宁愿分家破产也不会给他出这个钱。

因为他这案子在贺洲有心的督促下,明明已经证据确凿地定罪了,可沈老头就是找各种理由拖着赖着,丝毫没有赔钱的意思。

正在给他重新挂上一袋新的输液的贺洲闻言顿了顿,他也知道沈家明显又拖又赖的情况,皱了皱眉道,“放心吧,你的医药费沈家赖不了。他要是敢不赔,司法会强制执行,收回他家的公司房产等物拍卖赔你钱。”

“这个我知道。”关雎担心的是沈老头会玩骚操作,“我怕沈老头为了逃避责任,会故意把自己整得身无分文赖账,这样他就能生生地拖死我就不用还了。我看他就是在打这样的主意。”

贺洲闻言皱了皱眉,“不会的,我不会让他逃脱开去,哪怕他死了他也得赔!”

说着,挂好输液就从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里摸出一张卡给放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这个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关雎看到又是卡一愣,“这是什么?”

贺洲道,“我的工资卡,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也都在里面。虽然不是很多,但应应急应该还是可以的。”

因为沈家的赔偿还有很多程序要走,如果沈家再想办法拖一下、赖一下,确实赶不上关雎每天都在消耗的医药、治疗等费用。

关雎:“怎么你也给我送钱?”

贺洲听得关抽屉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今天还有谁也给你送钱了?”

关雎点头,把白天高阳来的事大概说了一下,然后问,“他联系你了吗?那个赖老三的事,你有没有去了解是什么情况?”

“联系了。”贺洲点头,但联系他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尤其是他当初在忙别的事,所以,“我明天抽空去了解一下情况。”

随即又说,“高阳给你的,你暂时别动。要是医药费不够,我来想办法。那个治脊椎的针你尽管打,早点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嗯。”关雎本来也没打算用高阳送来的钱,随即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问正在给他调整床的贺洲,“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个每月只有两千块生活费的小可怜?”

其实热搜上挂着的,不仅是有沈家的各种头条,还有一条#关少·可怜#的话题也高挂在第三第四的位置,众多网友们都在纷纷讨论关雎现在是不是吃不起饭了。

以这种小可怜的方式爆红全红,关雎也是哭笑不得的。

贺洲也忍俊不禁地抿唇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子,“你把钱都捐了,又是一个没工作的学生,没钱不是很正常吗?”

给关雎彻底收拾好了,贺洲才再走回一旁把折叠起来的沙发床展开躺下,“不仅我这么以为,全网都这么以为的。广大网友们还说,要众筹给你筹医药费,不能耽误你的治疗。等你拿到沈家的赔款了,再把那钱捐出去就好。”

关雎闻言不由笑道,“网友们这么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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